他引发了26亿美金无人车诉讼,现在正自我封神人工智能宗教领袖

难得一见的天才

也是混蛋和骗子

还是仙风道骨的 AI 宗教领袖

Anthony Lewandowski 突然间就爆红了。

他被认为“带着谷歌基因搞大了 Uber 的肚子”——谷歌对这件事索赔金额是 26 亿。换句话说,谷歌对 Lewandowski 的“影响力”评估是 26 亿美金。

谷歌旗下 Waymo 和 Uber 诉讼案主角

这源于 Lewandowski 背后的巨大行业——无人驾驶。

Lewandowski 曾带领谷歌无人车队一起开发各种领先技术,但在离职加入 Uber 后,谷歌指控他窃取 14000 份包含激光雷达设计图机密文件,并以此作为开发 Uber 无人驾驶技术的基础。

前谷歌 CEO Eric Schmidt 曾强调:专利诉讼会葬送创新。谷歌工程师进入公司时都会被告知:即使离职跳槽,公司也绝不会因专利权而起诉员工。但如果谷歌决定起诉 Levandowski,那说明巨头真是忍无可忍了。

今年 2 月谷歌旗下 Waymo 向旧金山联邦法院起诉 Uber(而非 Levandowski)。5 月,Lewandowski 被 Uber 开除。

现在两家公司官司正打得如火如荼,当事人 Lewandowski 倒似乎已经置身度外,他新头衔是人工智能宗教——“未来之路”的 CEO 兼总裁,这个组织目标是加速开发研究,迎接机器人早日到来。

而 Lewandowski 的一生,可能都在忙于建立各种各样的公司和组织。他总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天才出世

2004 年 3 月,加利福尼亚州,安纳海姆,莫哈维沙漠。

Levandowski 还在最后调试自己的玩具——一辆装载雅马哈 90cc 引擎的摩托“幽灵骑士”(Ghostrider)。车身上布满各种涂鸦式 Logo,造型酷似《回到未来》里的飞行载具,车身加装了一个硕大多边形机箱,里面布满控制元件。像 ET 眼睛一样的车灯被改装为 GPS 传感器和 3D 导航,车尾有两只“机械臂”,帮助摩托在崎岖的路面上保持平衡。

“幽灵骑士”将代表 Levandowski 母校伯克利参加由五角大楼研发部门赞助的“沙漠汽车拉力”挑战赛。和以往不同,这届比赛不需骑手,只需改装后的无人驾驶车,一旦比赛开始,便不能人为控制。

比赛吸引了各路国防承包商和全美高校技术精英,改装车辆从卡车到卡丁车应有尽有,卡内基梅隆大学代表队甚至花 300 万美元改装了一辆悍马。考虑到首届比赛奖金只有 100 万美元,可谓不惜血本。

Levandowski 第一次听说 DRAPA 挑战赛时,正在伯克利念工业工程和工商管理硕士这位年仅 22 岁的天才已有两次成功创业经历:设计了一款能变形的机器人玩具,并借此赚了不少专利费;同时网站业务也发展顺风顺水,年收入 5 万美金。加上父母的额外资助,在他毕业前,他甚至已经在学校周边买了第一套房子。

他认为自己参赛目的“从不是赢得比赛,因为这不是机器人技术探索上的终点,反而更像是个新开始。”甚至认为“无人驾驶驱动方面很容易解决”,无人车太过笨拙,没有挑战性,不值一提。他原计划改装一辆自动叉车,但摩托显然更经济、更灵活、更酷炫青春,符合他作为挑战者的本性。“赢得比赛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赢。”

“幽灵骑士”耗尽了团队成员全部积蓄,Levandowski 恨不得每天花上 25 个小时改装它,但“幽灵骑士”实战效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它在加州里士满街道上测试时,一千英里内共撞了 800 次!尽管从未赢得任何一次无人驾驶挑战赛(包括 2005 年 DRAPA),但“幽灵骑士”在一众四轮车里鹤立鸡群,为 Levandowski 赚足眼球,雄心勃勃的设计成为他日后谈资。赛后,这辆摩托车被美国史密斯森博物馆永久收藏。

幽灵骑士 Ghostrider

实际上在第一届 DRAPA 挑战赛里,没有一辆车开出超过 8 英里(全程 142 英里),多数赛车刚出发就连遭事故。只有一位名 Dave Hall 的工程师给车辆配了激光雷达(LiDAR),看似笨重但效果拔群。工程师们达成一个共识:无人驾驶汽车必须得靠激光雷达。“谁能用好激光雷达,谁就控制了无人车未来。”Levandowski 总结。

赛后,Levandowski 开始疯狂积累相关技术经验,他进入激光雷达公司 Velodyne,并拿到销售冠军(2007 年 DRAPA 挑战赛上,6 支完赛车队里有 5 支用了 Velodyne 激光雷达);2005 年 DRAPA 挑战赛里,Levandowski 为斯坦福大学队开发了激光雷达,并帮后者夺冠。斯坦福教授 Sebastian Thrun 向他伸出橄榄枝,Levandowski 加入 Thrun 团队,随后进入谷歌街景项目,当时团队成员每人都拿到了至少 100 万美元奖金。

谷歌无人车之父 Sebastian Thrun

硅谷有句话——“人人都是天才,但要努力才能成为企业家”。Levandowski 在谷歌职业生涯的每个阶段都开过一家独立公司。他在工作中展现出超人精力,用同事话说,他“能在一分钟内跑完一英里,路上还能顺便完成 10 个任务”,他告诉同事:“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谷歌街景项目时期,Thrun 团队经常采购一个叫 Topcon 盒子的关键部件,产品体验不错,谷歌大量买单。这个产品就来自 Levandowski 创业公司 510 Systems。最初谷歌蒙在鼓里,直到察觉,并收购该公司。Larry page 和 Sergey Brin 容忍 Levandowski 的自由职业,因为他们认为这是激发他创新的最佳方式。

谷歌街景之后,谷歌创始人让 Thrun 挑自己想干什么项目,Thrun 挑了无人驾驶。

2008 年谷歌无人车项目 Project Chauffeur 启动,Levandowski 成为 Thrun 的得力助手。与街景项目一样,谷歌工程师负责软件,Levandowski 两家创业公司 Anthony’s Robots 和 510 Systems 则提供激光雷达及车体。

Levandowski 称,如果出现严重错误,Anthony 将成为防火墙。“谷歌不想被认为是家旧金山的汽车厂。”他说:“他们担心的是工程师制造的自动驾驶汽车肇事后又回到谷歌。所以,Thrun 和谷歌都同意了。

根据法庭文件:佩奇曾对 Levandowski 做出激励承诺,如果项目成功,他能获得大量财富,与此同时将获得 Chauffeur 项目的 10% 股份——这也让谷歌在后来付出高昂代价。

为使项目尽快落地,Levandowski 找了一位电影制作人,共同策划了一档无人驾驶车送披萨节目。“谷歌非常支持,但绝不希望自己名字出现。”Levandowski 说:“他们担心自家工程师造出失去控制、横冲直撞的无人车。”

Levandowski 只好带团队亲力亲为,将一辆丰田普锐斯改为 Pribot 无人驾驶车。“当时场面就像是在演《西部世界》”,一位工程师回忆:“Levandowski 直接将算法导入汽车,它上路后行驶得跌跌撞撞,与其他车辆擦身而过,多次险些跑下公路。”节目拍摄过程中,他们不得不封闭海湾大桥,让警察在现场维持秩序。节目成功播出后,上层态度解冻,这辆车成为谷歌秘密的单位 Google Prius。

2010 年,Levandowski 女友 Stefanie Olsen 遭遇严重车祸,彼时她已有 9 个月身孕。“我的第一个孩子 Alex 差点就错过了这个世界。”Levandowski 在 2013 年伯克利演讲中说:“传统交通占用了人们大量时间、资源和生活。而对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我们称他是救世主也不为过。”

同床异梦

Levandowski 想自己来扮演这个救世主。

在接下来几年里,他逐渐挑起谷歌无人车项目的大梁。但谷歌内部风向瞬息万变,Levandowski 不惧冒险的性格和过剩精力反而让他饱受折磨。

2010 年谷歌开始寻求无人车路测机会。一开始,Levandowski 提议在“街道上悄悄测试,如有交警询问,我们就开车走人。”但当时正值《纽约时报》全盘曝光谷歌无人车计划,加州政府对此密切关注,申请许可证进度极慢。

游说专家 David Goldwater 建议 Levandowski 去法律较宽松的内华达州试试。

2012 年 5 月,费尽周折获得内华达州路测牌照后,Google Prius 在拉斯维加斯到卡森市间完成世界上第一次“自驾测试”。完事之后 Levandowski 突然发现谷歌原来有专门维护政府关系的团队,而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你不是自己解决了吗?”他的“同事们”嘲笑道。

同一时间,Levandowski 在谷歌的“保护伞”——老上司 Sebastian Thrun 兴趣点转移,将全部精力扑在了教育公司 Udacity 上,这对 Levandowski 无疑是“一盆冷水”。

谷歌引进卡耐基梅隆的大佬 Chris Urmson 接管自动驾驶部门,而这正是 Levandowski 一直觊觎的位子。当时,谷歌内部就无人驾驶技术开发方向有场争论。

谷歌无人驾驶团队重要人物 Chris Urmson 

Urmson 认为:应开发全套无人驾驶技术,因为渐进性创新会让无人驾驶徒生安全问题;而 Levandowski 认为:应开发无人驾驶组件,以实现特定功能(如自动停车等),并卖给车企和用户。

Urmson 赢得争论,Levandowski 大为光火,两人关系剑拔弩张,让管理层头疼不已。Levandowski 连续旷班数月,一心扑在自己的创业公司 Tyto LiDAR 上。Chris Urmson 直言:“Levandowski 的消极怠工彻底磨没了我的耐心,谷歌无人车项目已处在解散边缘。”

Urmson 选择的道路意味需要整合软硬件、模式识别、人工智能等诸多成果,加上无止境的测试,重复枯燥的工作几乎把 Levandowski 逼疯。

“一般的工程师认为,开发无人车应先搭好技术,做好万全准备。而我只想把 Demo 做出来,放在公路上跑下再说”。Levandowski 也自嘲自己的开发理念是“安全第三”。他暗示:自己决定与谷歌分手,部分是因为巨头放慢了创新速度。公司在理念、方向上与其相左,项目上不给他更多资源,前方看不到曙光。自己就像“一道困在瓶子里的闪电”。

Levandowski 敏锐注意到:凡是涉及无人驾驶且监管相对较宽松的新鲜事物,硅谷常常不吝支持,于是他开始谋划暗度陈仓。

因为 Thrun 关系,Levandowski 以“顾问”身份加入谷歌电动飞行出租车项目 Project Tiramisu,借着共同研发飞行汽车机会,他对谷歌同事们吹起“耳边风”,劝他们转投自己新创业公司。Levandowski 对谷歌激光雷达团队尤其兴趣浓厚,他目的就是让所有无人驾驶项目(当时已成立 Waymo 无人驾驶技术公司)员工同时辞职。用一位前同事的话说:“有预谋地间接挖墙脚,这事他之前又不是没干过”。

事实上,Urmson 在听到 Levandowski 内部挖人风声后,就给人力资源部门写了封邮件,表示应辞退 Levandowski。但是经过一番调查研究,此事无疾而终。

至于为何 Levandowski 迟迟不离职,一方面是为挖人和挖技术,另一面则是为等待丰厚奖金。2015 年,谷歌兑现 Chauffeur 项目承诺,彼时自动驾驶部门估值约 85 亿美元,其中 45 亿作为项目奖金。虽遭到降职,12 月时 Levandowski 仍从谷歌口袋掏走 5000 万美元,比排名第二的 Urmson 几乎高了一倍(2800 万美元)。

有了启动资金,紧接着 Levandowski 成立 Otto,并收购自己创业公司 Tyto LiDAR,他曾考虑要不要做无人驾驶穿梭车,把拉斯维加斯游客从机场直接送到赌场,但最后选择了做自动驾驶卡车。

2016 年 1 月 27 日,Levandowski 悄无声息离职。同年 5 月,Otto 凭其筹备多时的项目一战成名——一辆在内华达州里诺附近行驶的卡车,装载着几万罐百威啤酒,前座无人。这是 Otto 卡车首次路测,没有申请测试许可,没有保险,内华达州监管人员怒不可遏,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这个宣传片是拍给 Uber 看的,一周后 Uber 以 6.8 亿美元收购 Otto。

野心家与盗火者

Levandowski 认为,他的野心必须配得上他才华。他命中注定要去创业,亲手打造一家无人驾驶公司。他不缺天才、不缺企业家精神,也不缺人,不缺钱,只缺一个伯乐。

这时 Uber 的 CEO Kalanick 出现了,时机恰到好处。

Kalanick 是财经媒体的富矿,被称作“最后的变革者”、“硅谷的反叛英雄”。他的活力来源于“一眼看穿传统智慧”并颠覆常规。

Kalanick 像个职业拳击手,为 Uber 提出激进的市场策略,嘲笑抱怨的客户,激怒对手。为攻击对手 Lyft,他砸钱挖人,雇用黑客,阻挠其融资,无所不用。这名屡屡挑衅规则的 CEO,公司文化也十分“狼性”。记者兼企业家 John Battelle 认为 Uber 在硅谷是“财大气粗,为所欲为”的代表。投资人 Peter Thiel 称 Uber 是“硅谷最受道德挑战的公司”,但 Kalanick 自认为 Uber 所面临的监管处境如同“地狱图景”,企业家应该做的就是“突破市场和监管藩篱,不断创新”。

Kalanick 和 Levandowski 首次邂逅于 2011 年的 TED 大会。

Kalanick 被 Levandowski 的不羁与执着所吸引,并称他为“相间恨晚的兄弟”。俩人无所不谈,无话不聊,并且实在太像:他们年龄相仿,都是“自我驱动型人格”,都蔑视硅谷的条条框框,欣赏破坏式创新先于规范,而且还一同嘲笑马斯克是需要补课的技术白痴(钢铁侠是极少数认为无人驾驶不需要激光雷达的企业家)。

这就像是两个坏男孩间的友情,技术天才与商业天才的结合。在 Bloomberg 采访中,Kalanick 描述:两人经常日落后前往旧金山渡轮大厦,各自拿着外卖,边吃边谈,一直走到金门大桥,每一次都长谈好几小时。

实际上此前,Kalanick 已发现无人驾驶迟早会颠覆共享出行,而无人驾驶+Uber 则会完全颠覆汽车市场。为此,他打了好几手算盘:

  • 计划 A:打电话与特斯拉谈合作:我来占领市场,你来提供无人车,但当时马斯克已在密谋开发 Tesla Network,并不需要 Uber,兴趣寥寥地挂了电话;
  • 计划 B:与谷歌合作,后者曾投资 Uber,谷歌 CFO 甚至加入了 Uber 董事会,但最后由于谷歌过于强势,两家最终分道扬镳;
  • 计划 C:从卡耐基梅隆大学一次性挖走了50名工程师,组建了自己的先进技术中心(ATG)与卡内基梅隆的教授们合作,自主开发无人驾驶,但进度龟速,不及Kalanick预期;
  • 计划 D:收购 Otto,取得核心科技——激光雷达,让 Levandowski 领导无人驾驶团队。

彼时,Levandowski 或许已做好将后半生交给 Uber 的打算。而 Kalanick 也取代 Thrun,接手了 Levandowski 灵魂伴侣兼导师“职位”。抛开其他不谈,这种亦师亦友身份帮助二人获得了飞速成长。

法庭上披露出两人间的短信显示:

Levandowski 时常深夜还在给 Kalanick 普及激光雷达知识;而 Kalanick 则会传授给 Levandowski 许多管理经验。Levandowski 还曾向 Kalanick 展示出共同“统治”世界的野心。

K:让我们一起统治世界吧!

L:每次出动一种机器人!

然而,Levandowski 脑中勾画的美好愿景并未如期而至。

吃官司

2016 年夏,一位 Waymo 员工错手转发的供应商邮件中附带了一张 Otto 电路板图片,其设计与 Waymo 的激光雷达惊人相似。谷歌终于如梦初醒,开始清算 Levandowski,结果发现:他离职前从公司电脑下载了 14000 份资料,其中很大部分都关于激光雷达(LiDAR)技术的。Otto 递交给内华达政府的专利文件也证实了这一点。

2 月,Waymo 向旧金山联邦法院起诉 Uber,并让 Uber 严肃调查 Otto 和 Levandowski 是否使用了 Waymo 内部定制研发的 LiDAR 技术来启动 Uber 自主开发技术计划。主审法官建议查看 Levandowski 电脑文件,如果能在他电脑里找到那 14000 份有争议的文件,这将会是一个非常有力的证据。

Uber 自始至终没有否认文件的存在,而是选择拒绝和拖延调查。而在最近一场法庭听证会上,Levandowski 引用第五修正案以逃避追责(这表示法院和 Uber 都不能强迫他出示他个人拥有的任何文件)。他也拒不配合 Uber 的调查,Uber 称这是公司解雇 Levandowski 的原因。曾主审过 SUN 诉甲骨文版权案的法官 Alsup 感叹:“非同寻常的案子,我 42 年来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案件。现在原告和被告说什么我都不能轻信。”

诉讼双方其实都心知肚明,谷歌想一举断送 Uber 的无人驾驶研发,Uber 却想和 Levandowski 门儿清,以表明自己对激光雷达专利并不知情,为自己研发争取时间。

而现实情况是,谷歌顺着 Urmson 路子走出了一条阳关大道。Waymo 已自研开发无人驾驶技术所需的全部套件,最重要的是:其激光雷达成本下降了 90%(考虑到之前动辄数万美金的成本),路测人工干预频率已经降到 0.2次/千英里,这个数据比 Uber 好 5000 倍。同时谷歌还与 Waze 和出行公司Lyft(Uber 最大竞争对手之一)合作,Waymo 日后无疑是该领域最大玩家。最近,特斯拉发布新款电动卡车,日后将整合无人驾驶技术,路上表演指日可待。可谓钢铁侠谋略十年,Levandowski 昙花一现。

而 Kalanick 的这一年也相当水逆:由于加入特朗普顾问团而引发大规模“删除 Uber”运动、公司被曝光纵容歧视女性文化、母亲在划船事故中遇难、公司董事和股东联名起诉 Kalanick。最终 Kalanick 辞去 CEO。

而 Levandowski 如今也站在风口浪尖。两人已成一条线上的蚂蚱,拒绝就此事发言可能是他们的最后默契。Levandowski 倒是已将此事置之度外,近期披露的档案显示:他还是一家人工智能宗教组织“未来之路“的发起人。这家宗教组织创办于 2015 年 9 月,目的是“加速开发研究,早日实现基于人工智能的神祇”。

“他对机器人接管世界这种事有莫名的坚持。”一位 Levandowski 的朋友说:“不过,控制机器人的不是天网,而是 Levandowski 他自己”。

在 Ghostrider 2099 原著漫画中,莽撞和叛逆的主角 Kenshiro“Zero”Cochrane 因为从 D / Monix 公司窃取信息而遭到追捕,在横城被枪杀。临死前,Zero 将自己思想下载到网络空间,并成为赢藏在网络世界,来去无影的人工智能。

也许 Levandowski 在设计自己第一辆无人摩托 Ghostrider 时就为自己规划好了人生:生为天才,盗火创世,自诩封神。

腾讯逆向增持Snapchat?已持有Snap股份12%+

基本没写过 Snap,因为这家公司看起来“矛盾重重”。很多人说它就是个 “Twitter”,但我不这么想。如果从创始人视角:多年来 Twitter 这家公司几个创始人一直就四分五裂,始终没有过一个“统一大脑”,而 Snap 显然不是,甚至有点专权过度;另外 Snap 严格意义上不是个走 “网络效应/用户数据” 路线的公司,喜欢它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不喜欢,就像用它的人一直用,不用的一直不用;最“矛盾”的是,天天分析它的华尔街人士还不是它用户。这真不是笑话:硅谷很多年龄超过 30+ 的人,都不知道怎么玩这个 App。

下面我们先来看一个数据图。

这是上个月投资公司 Piper Jaffray 披露的调查数据,透露美国各社交平台受青少年喜爱程度动态比。其中,Snapchat 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受喜欢,今年秋:47% 青少年说它是首选(3 月是 39%),比例已接近一半,被调查者平均年龄 17 岁。

但另一方面,昨天出来的 Snap 三季度财报简直让华尔街伤透了心。

收入比分析师预期少了约 12%(为 2.08 亿美金,也就是说今年头 9 个月收入只有 5.39 亿美金),季度净亏损 4.43 亿。同时很关键的用户增长:只增加 450 万新日活,但华尔街希望至少是 800 万。Snap 股票随之下跌超过 18%。美国科技媒体一片唏嘘。

但 Snap 发布的“糟糕”消息还不止这些:1)它酷酷的太阳镜 Spectacles,因为多余库存和一些消费者取消订单,带来 4000 万美金的消耗。换句话说:Snap 原认为这些眼镜值 4000 万,结果发现不是。Evan Spiegel 承认:“我们做了错误决定,正从中吸取教训。”

Spiegel 还第一次承认:因为 Snapchat 这个 App 对大规模基数的用户群真的太难用了,公司正在重新设计它逻辑,以让这个 App 更具普适性。 

说到这里,似乎应该切入腾讯“奇怪地”悄悄增持这家公司股份的事情了。但是请慢一点,要很好理解 Snap,我觉得我们需要先来看一篇文章:今年 2 月 Snap 即将 IPO 前战略分析师 BEN THOMPSON 写的。

Ben 认为 Snap 既不是 Twitter,也不是 Facebook,而是另一个行业巨头——“苹果”。下面是他的逻辑论证:

首先:IPO 前数据 Snap 比 Facebook 和 Twitter 都要糟,最大问题是“每个用户营收成本”一直涨,且持续涨了一段时间,数字大大超过 Facebook 和 Twitter。这意味:如果要创造利润,Snap 不仅要增加用户,且增加速度还必须比它成本增长快;或者它能大幅增加每个用户营收。而 Snap 在 S-1 文件里称:它“别无选择”(真有趣),它就是必须大幅增加每个用户成本。

通常我们说,公司会用 S-1 文件来解释自己如何建立可持续竞争优势,也就是“护城河”。但 Snap 说:别做梦了,“护城河”已经不再存在,逻辑如下:

“在这个任何人都可以立刻分发产品并免费提供产品的世界,‘分发’或‘成本”很难成为竞争优势,因为新软件可以立刻供给用户免费使用,所以要吸引用户,只能通过‘创新创造’,创造出最好和最具“差异性”产品,Snap 将在这方面花大量时间和钱,同时因为我们产品通常用的是新技术,会要求人们改变他们已有行为方式,也就意味我们用户采用的速度会很慢。”

上面描黑部分就是 Snap 对”为什么它每个用户营收成本必须增加“的解释。与此同时,逻辑链的另一端是:

Snap 认为:品牌广告主从今天主战场——“电视广告”,转到在线数字平台,这一天总会到来,而品牌广告主很在乎“用户交互”,换句话说:Snap 能得到单价很高的广告,然后促进循环: Snap 获利——不断把钱投入创新创造——提供最好和差异化产品——继续提高用户交互——再促进单价很高的广告——公司获利。总结即:

  • 提供“创新”和“差异化”产品,
  • 产生这些产品(deliver)成本很高,但……
  • 能获得“最好”客户(广告商愿付更高价格)……和利润

由此 Ben 的观点,Snap 是苹果战略,而 Snap 厉害地方和苹果一样,即“人性化设计”/“和用户的深度交互”。但问题来了,苹果第一次用这个战略成功了吗?它没有。

实际上,苹果的 Macintosh 计算机倒在了微软的“网络效应”下。“Windows” 在Mac 后推出,并吸取苹果创造产品的灵感,但它是建立在 DOS 上,且完全向下兼容。这意味已购买 PC 的所有公司——运行 DOS 的 IBM PC 在 Macintosh 前已经推出三年,并取得巨大成功——以及已为 DOS 创建的所有软件,将购买/运行 Windows。比赛自开始前就结果已定,无论苹果 Macintosh 的设计中有多少人性化。

而今天的 Facebook 就是微软,也在坐享类似微软 Big Blue 的生态系统优势,且就像微软与苹果的争斗,Facebook 已经有勇气去完全无所畏惧地“复制”。

而苹果是什么时候真正开始发挥它优势的?这涉及到一个范式变化——智能手机大浪到来。在这个完全新范式的切换里,苹果身上的枷锁全然蒸发。而这可能也是 Snap 坚持称它是“相机公司”关键。Mobile 事实上带来的几个关键要素:LBS、可移动,还有一个,就是“(随时随处)拍照”。

Ben 最后总结是:Snap 现在有一个很大问题,即它成功需要的一些条件它现在不具备,而且这个条件还不由 Snap 控制,这个条件即——到底什么时候?品牌广告主投资金主战场会从“电视广告”转到“在线平台”。

如果这个答案落空,Snap 也将失去它高度用户交互带来的利好。

出于对 Snap 对用户交互深刻理解的敬意,Ben 还引用了 7 年前他写给苹果的一段话:

“苹果的成功秘诀在于设计和不同的思维方式。设计本质,不仅仅是形式、功能,相反它是两者之和,甚至更多。苹果将其视为责任,并提供真正让人眼前一亮的产品。此外,我们可以认定苹果没有‘垄断市场’的方式。它要求我们承认:有些产品的属性不能被测量,她们价值不仅仅意味钱,还需要我们能对她们有周到和耐心,以及对人和文化的欣赏。虽然它不是大部分业务的最理想模式。总之,很少有公司能像苹果,不是因为不可能,而是因为没胆量,或被允许另类思考。”

写到这里我想起两个事。

一件是硅谷教父 Paul Graham 说怎么成为好天使投资人时讲到投资界一直争论的一个问题:到底是人重要,还是创业点子(更准确说是”市场“)重要。

像罗恩.康威认为是“人”,因为点子会变,但人是基础;而持“市场优先论”的三个最著名人物——马克.安德森、贾韦德.卡里姆、乔.克劳斯。他们三个都自己创过业,且公司市场增长极快,因而他们会低估自己作为“一个特定的人”的特点,即想当然认为任何人都可以像他们那样,但这显然是错的,这三个人不是普通人。

我想: Spiegel 可能也有这样的思维误区:年纪很小时做的东西在 Facebook 已经垄断的社交领域“一枝独秀”杀出来,且用户增长还非常快。这种“记忆“很难忘,也可能由此让他低估“网络效应”和“复制”的残酷。

前面提到的 S-1 文件里 Snap 的说辞,你可以视为是一家公司路演时努力想讲好“一个故事”,也可以视为是创业者尤其是“创造者”的一种“天真” Innocence(或者还有“决心” Determination)。这两个东西说起来真是美好,但反过来,也可以有很大伤害性。

而 Spiegel 显然还是个“逻辑论证高手”。从他拒绝 Facebook 30 亿美金报价与投资人博弈的那场邮件对话就可以看出(详见硅发布报道《凭啥Snapchat总裁姐弟恋成功?》)。有人在这些邮件来往中看到的是  Spiegel 对 Facebook 广告市场的预测是错还是对,我看到的却是他论证过程中可以抽象地凭空而起、高度思辨的逻辑能力。

就像 Snap 一直在赌品牌广告商从电视主战场转移到在线平台的这个”时间差“。逻辑感是一个人非常理性的特征,但理性里面上下左右走和横冲直撞的“逻辑”,其实经常性和现实世界里的“现实”发生脱节,你经常会看到一些逻辑能力极强的人,却奇怪地有一些很古怪的认知盲点。

最后就在美国科技媒体大幅报道 Snap 股价大跌、Snap 两位年轻创始人要开始为自己承担一些“责任”时,刚刚 Snap 释放的消息——腾讯已经从二级市场增持 Snap 股份到 12%+。

腾讯说:因为 Snap 的结构特殊,二级市场公众投资者没有表决权(详见硅发布报道《Snap奇葩IPO背后,原来有这么多故事》),所以它之前没有法律义务需要披露。

值得注意的是:腾讯很早前就在一级股权投资市场投资了 Snap,而这次因为它说它没有投票权,可以解读为:腾讯认为 Snap 价值被低估;或者二者可能发生合作。

从 Snap 角度,也许真的,它不该走“靠广告赚钱”思路,因为如果这样,它必然被绕进 Facebook 商业逻辑里,也干不过 Facebook。这两天有个美国 Blog 建议 Snap 干脆放弃广告,全身心帮用户“自我表达”,这可以赚钱(比如卖限量版滤镜等)。而腾讯不仅擅长做社交,还擅长做各种货币化,比如 QQ 的一大货币来源就是虚拟货币增值服务。

至于腾讯想法。因为事发太急,美国这边也没有太多腾讯思路的信息。我们仅写下过去所有时间里我们看到的 Snap 信息给到大家。仅供参考。

亚马逊Alexa开发者可以赚钱了, 贝索斯玩法或与苹果不同

昨日亚马逊宣布了一个大动作:允许其语音生态系统 Alexa 的第三方开发者推出“付费服务”,这也意味:亚马逊开始正式探索与第三方技能开发者的利益分成。

这件事为什么重要?因为亚马逊是“应用程序生态系统”领域的新玩家,它既没有苹果 App Store 经验,也没有谷歌 Google Play 经历,很多人对贝索斯会如何打造其语音生态体系非常好奇,比如说会像苹果那样直接与开发者进行 3:7 分成吗(之后苹果改成了 15%:85%)?还是会围绕亚马逊核心“电商策略”另辟蹊径?

此前亚马逊没有给出答案,甚至为鼓励开发者,采取了非常激进且简单粗暴的方式,那就是:自己掏腰包直接给 Alexa 技能开发者“现金”。

今年 6 月和 8 月,亚马逊陆续放出声音:将给超过 6 个类别的 “顶尖” 语音技能开发者资金补偿,这几个技能类别是:游戏、教育&学术参考、食品&饮料、健康&健身、生活方式、音乐&音频、生产力等。

而截至今年 6 月,亚马逊 Alexa 生态里技能数已经冲过 1.5 万个,将竞争对手远远抛在身后。这也让亚马逊会如何激励第三方开发者问题变得更加敏感。

从昨日释放信息看,亚马逊似乎没有忘记自己是个电商巨头,它对 Alexa 生态的思考逻辑离不开电商核心价值层——“亚马逊会员”。

昨日,亚马逊第一次宣布:将为第三方开发者引进赚钱方式,同时介绍了第一个可以让用户付费的技能 Jeopardy!。这是一个提供类似“脑筋急转弯/让用户语音回答问题,感觉游戏乐趣“的技能,在亚马逊语音技能里非常受欢迎。开发商是索尼家的 Sony Pictures Television。

而亚马逊支持它赚钱方式是:允许它开放商提供免费内容外的付费内容,也就是说:开发商可以让用户“付费升级”,玩更多互动性更高内容;同时开发商收到这部分钱。

有意思的:亚马逊没有提到任何与 Alexa 开发者进行收入分成的信息。而透露:如果 Jeopardy! 技能用户已经是亚马逊会员,那么可以免费玩一些付费才能玩的内容;而如果是非会员,则需要通过每月付费订阅模式才能继续 Jeopardy!之后会推出的付费升级版。

看起来,亚马逊希望用这种模式来带动更多人加入亚马逊会员体系,因为会员是目前亚马逊第三大收入来源,仅次于电商和第三方卖家平台业务。而据 CIRP 数据:亚马逊会员在亚马逊购物平台上每年平均花的钱要高于非会员,这也正是亚马逊不断扩充会员权益去吸引新会员的原因。

不过,上述方式也存在一个问题:即亚马逊 Echo 硬件拥有者,实际上与亚马逊会员群体高度重叠。也就是说:用这种方式去激励开发者,未必对开发者最有利。

但亚马逊之后很快补充说:“不是所有第三方开发者开发的付费技能内容,都会免费开放给亚马逊会员。”

这样来看的话,亚马逊可能存在以下几种方式与开发者进行利益分享:

  • 不收取分成费,但开发者不会拿到亚马逊会员这部分“付费技能”收入;同时亚马逊可能还会自己再拿钱补贴给开发者;
  • 亚马逊会员进行付费技能时,也要付钱给技能开发者;亚马逊与开发者分成;
  • 以上两种方式并行,但会相对复杂。

截至目前亚马逊没有给出准确答案,看起来更像是“试验”阶段,并对上述问题保持”开放“。

跨境电商Wish估值超过80亿?

据 Axios 昨日消息:跨境移动电商 Wish 正在融新一轮约 2.5 亿美金,估值将超过 80 亿美金,参与机构包括现有股东,还包括一些共同基金如 Wellington Management 等。据传融资事宜已接近尾声。

Wish 曾因创始团队里有华人(Danny Zhang)而在硅谷华人创业圈非常出名;

而其融资新闻很重要是因为:Wish 给全球电商霸主之争(亚马逊、阿里、沃尔玛)添加了一个复杂变量,这或许也是亚马逊、阿里巴巴都曾被报道说——“考虑过几年后买 Wish”——的原因。

简单讲,Wish 模式是——向“西方世界”销售由“中国供应商”制造的低价产品,商品没有任何品牌,大部分是 4 美金的一件毛衣,或 6 美金的一个包包,类似东西。从中国制造商那里直接发货。

同时,在功能设计和运营理念上,这个 App 把引导“屌丝”的心理需求做到了极致;或者说,成功建立了一种鼓励“冲动购买”的打折策略。

如果 Wish 最终命运是出售,那么沃尔玛也非常可能是购买者,毕竟沃尔玛曾以 33 亿美金拿下 Jet.com(详见硅发布报道《又一独角兽或消失: 这次是奇葩电商 Jet》);另外两者在“目标消费者”上也比较一致,都以低价闻名。不过,也可能正因为已有移动电商 Jet 和 Jet 创始人为总在线业务舵主原因,沃尔玛不会成为竞购方。

此外,据美国科技媒体 Re/code 去年 1 月的报道:中国的京东似乎也已投资 Wish(与阿里有竞争关系),投资额在 4500-5500 亿美金间,为 2015 年 Wish 获 5 亿美金投资的一部分。但京东入局信息,我们没有在 Crunchbase 上发现。

关于 Wish 最终愿景,其联合创始人和 CEO Peter Szulczewski 曾说:他相信 Wish 最终销售额能达到 1 万亿美金规模,成为全球第二或第三大 Marketplace,排名阿里巴巴或(可能)亚马逊之后。

值得注意的是:Wish 母公司 ContextLogic 曾在 2016 年 10 月提交过一个融资 Delaware filing,该文件中有一项条款是:

新进入投资者将获得“特别清算优先权”,具体内容为:如果 Wish 卖掉时价格少于这轮融资时估值(硅发布注:媒体后来披露这轮融资估值是 40 亿美金左右),新进入投资者将有权先于任何早期投资者拿回所有投资。

类似条款在投资协议中其实不少见,显示了创业公司的一种“让步”。换句话说,如果 Wish 认为自己不需要钱,那么他不会提供这些条件给投资者。

这里另一个背景就是 Wish 的“挥金如土”:它一度是 Facebook 上最大广告供应商,2015 年还曾被报道在 Facebook 投放广告超过 1 亿美金,是 Facebook 最大广告客户之一。

Wish 这份 Delaware filing 披露时间为 2016 年 10 月,应该适用于其 F 轮融资,即“淡马锡”领投那轮,可以看到:该融资轮中 Wish 的 B/C/D 轮领投机构 GGV Capital、Founders Fund、DST Global 都继续出现在 F 轮投资名单里。同时这一轮融资估值,被当时媒体报道称是在 40 亿美金左右。

纪念“iPhone”君

来自大西洋月刊 The Atlantic。希望大家喜欢,以下是硅发布翻译简写。

科技界有个悖论:凡是突然爆红且广受欢迎的新品,肯定具备足够”新“又”抓人眼球“的特质。但新奇本身不足以达到“饱和”,产品要渗透到人们生活,它必须变得普通,必须成为“寻常之物”、退居背后成为“背景”——大隐隐于“生活”,即便一直运行,人们也不会刻意感知到它存在。

那些成功科技的“故事”:飞机、汽车、电话、洗衣机及个人电脑,无一不是如此。她们都曾为人类带来革命性改变,如今却是默默无闻的背景,只有在其无法正常工作时,人们才会意识到她存在。

自面世 10 年,iPhone 及它创造的智能手机潮流也开始退居幕后。苹果共卖出10 亿部 iPhone,这个金属和玻璃材质小方块设备每天出现在我们手上、休息室桌上、口袋里、映射出我们自己的面庞。它就像烤箱、加油站、公交车广告和星巴克,随处可见。

无处不在的 iPhone,也已快成为一个”背景“。

iPhone 在迅速取代它前身同时,挑战了人们对智能手机的理解,快速融入并改变我们生活。

刚开始,人们只把它当作闲时消遣的小玩意,我至今记得初见她时,那是 2007 年,有朋友出于兴趣早早买了一部,向我展示“刷”和“点击”,让我了解多点触控屏幕如何工作,结果不尽人意,手机又慢又卡;一两年后,iPhone 成为工作必需,那时只有黑莓和 Palm 的高端机才能运行电邮、文本输入、日程提醒等程序,iPhone 后来居上,为用户提供新讯息入口;再后来,游戏、APP、社交网络遍地开花,用户厌倦了信息过载,却忍不住会打开手机,看看最近有什么新 APP。

甚至好像拥有 iPhone 就是生活该有的样子:排队买咖啡时,在信息流里漂浮;聚餐谈话间隙各自打开手机休息一下;开车时明知故犯去瞄手机。在某些功能上,智能手机已取代家用电脑和笔记本,甚至包括电视、电影院。首次接触手机的用户越来越年轻,直到即使是“婴儿”,也能灵活使用。

对我来说,iPhone 发展的每个阶段都可以用类比来形容。在手机还被看做小玩意阶段,iPhone 就像一只“玩具狗”——它如此精巧、引人注目,用户随时揣着,偶尔拿出爱抚一下,欢喜不已。

当它成为必需品,它就像一根香烟。

逐渐地,你开始信赖和离不开它,迷恋同时带来愧疚,你明知如此,想停止玩,但为时已晚。生活中稍有间隙,你便习惯性点开,将自己从沉闷现实中抽离。当然,它不仅是你为之上瘾的香烟,也是千千万万果粉的必需。

而当终于,iPhone 成就一种新宗教仪式,它就如同随身携带的念珠。

在世俗时代,科技产业,特别是计算机产业取代教会,代替上帝,成为“诠释”和“改变”这个世界的终极力量。神秘算法向众生传递着神谕和真理。我们思想和言行范围被机器所规制,对玩具狗的喜爱,是一种反向的驯服;对烟草的强烈需求,代表已被大众接受;iPhone 就是新的施法魔杖,一机在手,天下我有。iPhone 开发项目在苹果内部曾被称作“口袋水晶球(能看到任何东西的一种魔术球)”不是没有原因的。

显然,“手机”这个词已不足以涵盖 iPhone。当然,在日常用语里,“手机”这个指称仍然存在:“我找不到我的手机了!”、“等等,让我先查下手机!”、“对不起,我刚刚在看手机”。最后一句高度概括了 iPhone 实际使用情境,且已远远脱离通话和发短信这样的“实用”价值,如今人们随身携带着装满隐私的设备,同时向外交换着信息,一刻不停。

我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当下的 iPhone,直到作家 Claire Donato 启发了我,她这样写:“在这个矩形小设备里,她下载了给青豆和土豆制作光滑外套的教程。”这样的描述出自她正在写的一本小说。

手机,矩形设备,四四方方,从上往下看,是个二维平面,但其内涵,远不止于此:方寸之间,可容一桌会议;形似暗门,可通往大千世界;既是眺望之窗户,又是观赏之画像;是闲暇时的银幕,寻求慰藉时的摇篮,也是欲望的温床,无限黑洞,面纱掩盖下的深渊。

对大多数人,当下的生活丝毫离不开这个长方物体,这是一种技术民粹主义。

这点在 iPhone 被市场广为接受时更为明显。当乔布斯首次推出 iPhone,他将其描述为一款“带触屏功能的 iPod,一款革命性手机,及一个具突破性的互联网通讯设备”。乔布斯继续说:“这不是三款单独设备,而是一部设备”。

这一在今天看来无可置疑的现实,回想起来却感觉怪异。功能融合并没像一些人预测的那样,把所有媒体都变成单一格式。相反,它通过一种”开放”方式,引导着工作、生活和娱乐方式。无论传统还是新生事物,它统统变为“平”的。

“手机带来的世界是平的”,Donato 这样解释她隐喻:“矩形是一种平面形状,我不停思考,为什么互联网现在是平的,而我们世界被二维化后,蜷缩在这小小袋子里。”

多纳托的描述中包含着一种悲剧论调:扁平世界并非总是美好。麻省理工学院教授、心理学家 Sherry Turkle 站在社会批判角度对此惋惜。对她而言,矩形平面主宰的时代,就是交流逐渐丧失的时代,“万众在线,独处一室”的时代。但同时,手机又是人们日常生活的基础。也许有些人可以离开,回到查尔斯河畔的沙龙或艺术集会上;但对大多数人,矩形平面主宰了生活。这是技术上的民粹主义。

从这个方面来说,这块抽象、扁平的矩形画面冲淡了人们对 iPhone 产生的新鲜感和好奇心。iPhone 推出十年后的今天,它终于成为“平常之物”,甚至可以说只是个物件,生活中的物件。从前,它超越大众娱乐的那种新奇感荡然无存——现在,甚至手机本身就鼓励推送各种娱乐内容。

讽刺的是,iPhone 普及了,用户却越来越难满足。语音激活的人工智能、虚拟现实、增强现实、机器人,未来的黑科技在门口徘徊,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夸口击败 iPhone 指日可待。苹果的投资者们恨铁不成钢,这么多科技等在门口,却安安稳稳做一家卖手机的公司,这是要把地球二维化吗?

当一项技术被普及到人尽皆知,人手一件,“胜利”便具有了喜忧参半的意味:一方面,信息传播让普世经验变得可能;但另一方面,普遍性“驯化”了科技,曾让人为之疯狂和兴奋的科技变得普通而常规,它羽翼尽失,爪牙无存,锋芒隐匿,当然也就无从提供美丽的期许。

当面对科技悖论,我常常想起《星际迷航》。企业号里的电脑并没有得到船员们的特别关注,尽管它有女性声音,却没有一个像 Siri 或 Alexa、Cortana 这样的名字;尽管它控制着飞船核心,但没有人对她的付出稍微有多一点关切。

它只是作为一台电脑,日日夜夜,存在着。我们的未来已经和科幻世界相差无几,一项科技曾带给我们或悲或喜的感受,但它自有天命,当所有欢呼和哭泣声戈然而止,技术通过融入世界而改变了世界,而我们作为原住民,却不会改变:手持矩形仪器,遁入无边黑暗,试着与科技共存。

Airbnb到底是如何“发家”的?

Airbnb 今年的 “Guest Arrivals”刚刚被预估为有望超过 1 亿。你不禁好奇:这个最早叫 Airbed & Breakfast 的网站是如何从在旧金山只有三张气垫床的阁楼发迹,并快速扩张到世界各地?它“增长奥秘”到底是什么?

来自 Growthhackers 的一个解析,以下是硅发布翻译简写。

起源

2007 年,旧金山两位设计师 Brian Chesky 和 Joe Gebbia 因为没钱交房租,决定把房子装修后出租一小部分。当时,Gebbiab 觉得不需张扬,就没在分类广告网站 Craigslist 上发广告,而商业直觉告诉他们:“自己建个网站”可能更好。

Airbnb 联合创始人 Brian Chesky

当时,旧金山正在办研讨会,酒店里全是人,很多人找不到住宿,两人就把房间照片上传到网站并声明:任何预定租客都可以有 3 个充气床垫和精心准备的早餐。

很快,第一批客人到来——3 位租客,每人 80 美金;一周后,世界各地电邮飞来询问:是否提供其它城市的房间租赁?

Gebbia 说:次年春天,他们就找来曾经的租客、工程师 Nathan Blecharczyk 帮助完善网站,希望能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前发布官网第一版,以在另一个“酒店短缺期”大挣一笔。

初露锋芒       

时间推进到 2008 年夏,两人非常缺钱,他们想了个法子:购入大量麦片和精心设计的总统竞选主题包装盒,秋天大选时,推出“奥巴马版”和“麦凯恩版”麦片,以 40 美金一盒兜售,居然各售出 500 多盒,共为创业项目筹了 3 万美元。

但缺钱问题仍在,最艰难时,两人靠吃剩下的“麦凯恩”麦片过活(“奥巴马”版的卖完了),不过没有持续太久,2009 年春,他们与硅谷教父 Paul Graham 共进晚餐,后者觉得这想法很有投资潜力,但提出顾虑:“过于疯狂,人们会接受这样的‘共享方式’吗?换作是我,我不会。”

但 Airbed & Breakfast 还是加入了 YC 冬季班并融资 2 万,他们把公司名改为 Airbnb,不久后,红杉和 Y Ventures 在种子轮注资 60 万。但不是每个人都欣赏 Airbnb 商业模式,纽约投资界名人 Union Square Ventures 的 Fred Wilson 就公开拒绝。

Wilson 后来承认这是“决策失误”(该机构办公室至今还留有一盒“奥巴马版”麦片以作警示),他解释:其实不是对 Airbnb 商业模式有顾虑,而是他想不明白:两个仅仅是 Rhode Island School of Design 毕业的设计师,即便招来在工程界名声不错的 Blecharczyk,但三个“臭皮匠”怎能撑起一家公司呢?

Chesky 说:在硅谷,其实很难判断一个公司是否有潜力:“很多人都认为我们只是表面功夫(指官网”设计“)做得好。“然而,正是创始人的“设计”背景让 Airbnb 面对创业初期难题时选择了最具创新精神、但最出乎意料的解决方案——“总统竞选”麦片,而这类创新催生出了它的增长策略。

借力 Craigslist        

我们尚不清楚 Airbnb 增长策略中哪条最为关键,但有证据表明:早在 2010 年, Airbnb 就开始利用 Craigslist 平台实现增长。

创建初,Airbnb 本想与有不少虚假信息的平台如 Craigslist 相区分,但 Craigslist 有一点是它无法逾越的,那就是——庞大用户基数。

Airbnb 市场调查和实战经验证明:订购标准酒店外的住宿时,这是个无可挑剔且强有力竞争对手。换句话说,它霸占了 Airbnb 目标市场。为挺进这个市场,Airbnb 允许平台上房东发房源时可同时自动在 Craigslist 发房源,这不触犯 Craigslist 规定,而在企业家、作家 Andrew Chen 看来:这个举措“简单而致命”。

需提及这个策略中关键点:Craigslist 保存信息列表方式是用单独 URL,而非 Cookie。Airbnb 编写了一个程序对其访问、获取独立 URL、填写表单,然后将 URL 发给用户发布,如下图。

但这仅仅是开始。机器程序要填写大量表单,其中最简单的是 Craigslist 分类项,“地区项”则是不小挑战,因为有好几百个可选,二级选项就更复杂,如湾区有 6 个二级地区项,但缅因州只有 1 个。

这意味:机器程序必须访问 Craigslist 每个选单,且从中获取名字和区域代码。更麻烦的是:Craigslist 还会发送大量匿名邮件,机器程序须将此功能关闭,并将发邮地址置换为 Airbnb 中地址。为保证信息能在标准 Craigslist 报价中脱颖而出,还必须考虑支持 limited HTML。

就如 Andrew Chen 所说: Airbnb 与 Craigslist “嫁接”后优势巨大,不仅可通过后者访问大量潜在用户,且因其房源优于 Craigslist 房源——更具个性化、描述和照片更清晰,大量 Craigslist 用户去 Airbnb 找度假屋。

而一旦这些用户跳到 Airbnb,下次租房时就更可能跳过 Craigslist 直接从 Airbnb 预定。这也形成正循环:那些在 Airbnb 上展示房源的人赚了更多钱,也就让他们更倾向用 Airbnb 其他服务。

挖 Craigslist 墙脚

第一次“嫁接 Craigslist” 让 Airbnb 获得流量增长,但同时它也看到了另一种”嫁接“方式,即借力 Craigslist 用户,让他们先在 Airbnb 上发房源。度假屋租赁部门工作的 Dave Gooden 在 2009 年底就开始研究 Airbnb 的神奇增长,以下是他解释:

他曾在 Craigslist 发布两个“诱饵”房源,勾选了“匿名邮箱”功能,并清楚说明不想被其他平台打扰。不到 2 小时,他收到一封“年轻女士”邮件,声称很喜欢他房源,希望他能去 Airbnb 平台发布。

他说:这封邮件足以证明——“Airbnb/Craigslist 垃圾邮件理论”证据充分。不过,他还需确认这封电邮是不是来自 Airbnb 热心用户。

于是他建了一个网站,用 Craiglist 邮箱获取和群发技术来发现有假期租赁需求的用户,结果引来 1000+ 名房主登陆,在上面发布房源。然后,他又把其中一条转发到 Craiglist 上,不到一天时间,他就收到如下邮件:

过了一周,他又编了 2 条房源信息,然后又收到 2 封邮件;再过一周,又试了一次,再收到 2 封邮件。Gooden 解释:尽管这个“墙角”挖得不高明,甚至比不上第一种“嫁接”方式,但这种做法的确让 Airbnb 几乎不费力就实现了流量快速增长。

完美起步,再不断完善

值得注意的是:从最初 3 名租客开始,Gebbia 和 Chesky 就陆续收到各地邮件询问,而 Gebbia 解释 Airbnb 做法是:“让用户告诉我们需求,我们再设法去满足。”

实际上,Airbnb 的增长很大程度上可以归功于此——无论 VC 如何考虑——用户与 Airbnb 就是“供给”双方。最明显一点,体现在“照片展示”上。2009 年夏,正值公司找新办公空间,Chesky 在 Airbnb 列表上浏览服务原始数据,发现纽约业绩平平,于是与 Gebbia 飞往纽约,亲自前往房源地查看。

结果发现:纽约房东发布房源时没有下太大功夫,“只是拿手机随便拍 2 张,和发布在 Craigslist 上图片一样粗糙。照片没反映真实房源情况,难怪订单少!”

他们解决方案非常不“高科技”,但行之有效——这时,很多其它创业公司也许会给房东发邮件,耐心教他们如何拍出美观而专业的照片,并设置审核,但他们 TM 才不关心这些,他们另辟蹊径,租了台 5000 美元的相机,挨家挨户给纽约房东拍照。

这个举动让纽约预定量翻了 2-3 倍,月底时在纽约总收入翻了一倍。他们在巴黎、伦敦、迈阿密、温哥华如法炮制,业绩见长。该举动还直接促成 2010 年 Airbnb 摄影项目发布——房东可自行聘请专业摄影师给房源拍照。

即便最开始只有 20 名专业摄影师与 Airbnb 对接,项目仍如火如荼。这里——摄影项目增加支出让 Airbnb 现金流吃紧,但创始人认为:长远看,项目对”订单数量“和“收入增长”都有裨益。

Airbnb 每月从每个房东那平均赚 1025 美元,足以补贴摄影师支出。由此看,项目划算。2012 年止,项目共对接超过 2000 名自由摄影师,横跨六个大洲,共参与超过 13000 个房源摄影。

Chesky 解释:“公司有一个完美起步,然后,我们回过头去改善产品。这是我们一直成功的原因。”

当然,他的回答不仅针对摄影项目,Airbnb 对”个性化“用户关心的品质和价值极其注重,并总想方设法通过软件工程实现。

冲击成熟(或者说“停滞”的)市场

当 Chesky 和 Gebbia 第一次出租阁楼并提供早餐时,他们承诺的不仅仅是提供住宿——随着 Airbnb 逐渐壮大,它不变的核心价值依然是“用户体验”,而正是这种超越“仅仅提供住宿”的理念,让它切入已经成熟的房屋短租市场。

当然,Airbnb 另一优势是价格相对便宜——与旅馆比,其房源价格普遍便宜 30%-80%。但为与酒店业正面竞争,这还不够,提供“不仅限于更好用户体验”的价值也不够。2008 年,TechCrunch 一篇分析 Airbnb 的文章指出了房东与房客的”信任问题”。

先提一句:实际上 Airbnb 上职业摄影师的贡献举足轻重,不只让房源照片看上去光鲜专业,更重要的是,还实地验证了房源“真实性”。而为增加照片传播,Airbnb 在 2011 年夏发布“社交关系”功能,允许用户在 Facebook 上发布房源照片和链接。这个功能还能显示朋友和房东共同社交关系,同时允许用户据自身特性和喜好“搜寻”关联房源,如找和自己是校友的房东。当然,这项功能也可随时关闭,或只对熟人可见。

2011 年 Airbnb 发布该功能时,Chesky 说:目前用户里已有 16,516,967 对“关系”——这个数字还在不停增长。2012 年夏,Airbnb 更新“心愿单”功能(Wish Lists ),一个月后,45% 用户使用了此功能,共创建超过 100 万清单。

其实几年前 Airbnb 就有类似功能,可保存浏览过的房源,但 Airbnb 还想搞清楚——“心愿单”功能是否有助总预定量增长和优化?团队由此改进了一个细节,将房源照片上原“星星”标记,改成——“爱心”标记,而仅仅是这个细微改动,就带来 30% 的预定量增长。Gebbia 说:“爱心”,暗示着某些潜在客户的需求。

这个潜在需求,象征着超越功利的鼓励和渴望,清单不仅仅是个推荐搜索工具。发布“心愿单”功能时,Gebbia 对设计师说:“搜索功能当然首要,但如果你不知要去哪怎么办?”——通过更换标识,引导用户建立“心愿单”,目的是让他们产生渴望。

“心愿单”可以促成用户合作与分享,更重要的是:激活内心渴望,让他们更倾向找潜在的 Airbnb 房源,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内心需求,他们浏览 Airbnb 时不仅仅是在选住宿,也可能是为摆脱无聊工作或糟糕天气时的一种消遣。

用户可能出于暂时逃避现实而想找稀奇古怪的房源去保存创建“好想去住蒙古包和城堡”这样的清单,并不时点开浏览。最终和 Airbnb “社交关系”功能一样,“心愿单”让其更具差异性,超越了一个“仅用于寻找住宿”的应用,并拓展了 Airbnb 的探索属性。

早期争议

“社交功能”亮相的同年夏天,Airbnb 在 B 轮融资中从 A16z、Digital Sky Technologies、General Catalyst Partners、亚马逊创始人 Jeff Bezos、Ashton Kutcher 和 CrunchFund 处融到 1.12 亿美元,并让 Ashton Kutcher 加入咨询委员会。

6 月 22 日即融资后第 3 天,Airbnb 估值已超过十亿美元进入“独角兽”俱乐部,但与此同时,一名 Airbnb 用户房屋被洗劫一空。TechCrunch 记者 Michael Arrington 首次报道称,尚不清楚 Airbnb 是否拒绝帮助这名叫 EJ 的用户解决问题。

为此 Airbnb 赶紧发邮给 TechCrunch 纠正他们说辞,以下内容更新在了文章最后。

  • 我们已协助调查人员调查,并拘留了一名嫌疑人。
  • 我们从事件发生开始一直与屋主合作,并为她提供帮助以使他(和所有人)满意。如果你读过博客贴文,就能看到她提过这点。
  • 实际上我们为用户提供了全套常见安全问题解答。点击此处查看:http://www.airbnb.com/safety。 

当日 TechCrunch 文章发表,Chesky 也贡献了一篇题为《关于安全性: Airbnb 的建议》文章,声称:除这些改进,公司承诺将客服人员数量增加一倍,并建立信任与安全部门、成立屋主培训中心、为房东提供安全提示,设计加强版用户信息验证,保证房东和租客在预定前有充分交流且给屋主提供保险选项(尽管保险选项的具体细节起初不清楚)。

在 EJ 首次发文和 Arrington 报道后,媒体对 Airbnb 的关注没有褪色。EJ 之后发布博文说:Airbnb 创始人之一(不是 Brian Chesky)是唯一还与她联系的人,且反复要求她:撤回第一篇博文,限制访问,关掉整个博客,或把一些“编造的好消息”更新到博客,因为她行为“对公司成长和当下这轮融资有潜在负面影响”。

更糟糕的是:7 月 30 日硅谷教父 Paul Graham 指责 29 日 TechCrunch 上文章“胡说八道”,同天 TechCrunch 记者 Arrington 在 TechCrunch 回应:整个事件状况恶化到了一次“严重、处理不当的公关危机”;次日其再发文强调另一名 Airbnb 用户 Troy 的情况:

两个月前,Troy 也遭遇相似噩运——贵重物品和身份证明被盗,房间各处丢满冰毒管子,及一只野猫。这对他出租屋造成“数千美元的奇异损失”。

Troy 既是房主也是房客用户,他评论:自那次事件后,他承担了大部分责任,并解释(就像 EJ 所说),实际上当他租房给某一特定类型租客时,他会直觉感到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

Airbnb 最终给了他 21 晚、每晚不超过 125 美元的免费住宿权 ,而他对赔偿满意。他后来批评——“之所以能收到这些高额费用,是因为可诱使用户获得虚假安全感,如果他们不慎把这假象泄露,人们就只会去用 Craigslist”。这和 EJ 在她最初博文中想法不谋而合。

8 月 1 号,Brian Chesky 通过公司博客进行了无条件道歉,宣布 Airbnb 承诺安全升级,对物品损坏或盗窃造成的损失赔偿提升到 5000 美元,新建一条 24 小时服务热线(这是 EJ 和 Troy 经历中都缺失的关键),提供更多改进过的安全措施。

2012 年 5 月,Airbnb 与 Lloyds of London 合作更进一步扩大担保,每笔订单都被房东保证金计划覆盖,总保额高达 100 万美元。然而公司指出:担保不能替代家庭或租客保险,也未包含现金和证券、收藏品、稀有艺术品、珠宝、宠物或个人债务。

房东要求在担保中必须“同意与 Airbnb 和其保险公司合作,包括提供所报称损失的文件证明,同意在极少情况下进行必要调查”。尽管最初对事件处理方式不尽人意,但他们似乎从错误中吸取了损害赔偿和责任教训。现在,100 万美元房东保证金计划已是 Airbnb 最宝贵资产之一。通过迅速解决问题,Airbnb 继续发展。而如果不是这些意外成为绊脚石,它可能发展更为疯狂。

发展引擎——国际化

早在 Airbnb 还是 Airbed and Breakfast 时,国际用户就在其发展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2011 年中,Airbnb 用未披露价格收购德国对手 Accoleo,并在德国汉堡设立第一个欧洲办公室,由 Accoleo 创始人 Gunnar Froh 领导。

第二年春 Airbnb 收购最大英国对手 Crashpadder,及时赶上 2012 年夏奥林匹克运动会。这笔交易明确规定:Crashpadder 关闭,由 Airbnb 提供 24 小时客服和一笔 3 万英镑担保(100 万美元房主担保前提供的额外担保),并为劝 Crashpadder 房主(其中 1700 人是伦敦人)将房源信息转至 Airbnb,需为他们提供当红专业摄影师选择。

同年,Airbnb 在欧洲设立多个办公室:巴黎、巴塞罗那、米兰。2014 年 8 月,公司产品增长总管 Rebecca Rosenfelt 以“走向全球”为题发表演讲,概述了国际增长战略,讲话一开始就指出:尽管硅谷的人认为 Airbnb 是家成熟公司,但世界某些地方,他们更像是个“斗志旺盛的新公司”。

据 Rosenfelt 说法:部分原因是 Airbnb 是双边市场,这意味在每个他们想进入市场,都必须同时增加“需求方”(旅行者)和“供应方”(房东)。而事实证明:“供应”方面增长要困难得多,因为要让人们接受向陌生人开放住房想法需要时间。

下面是 Airbnb 增长新市场方式的一个案例——在了解到需要增长法国市场后,他们决定采用 2 种方法来促进:1)使用 A/B 测试,在法国选几个他们认为会很受欢迎的小型度假市场,然后随机选一半地点进行实地考察,另一半则通过 Facebook 放目标广告,如下:

在实际考察市场,2-3 人的团队会与市场中已有的少数用户交谈,了解他们想法;还举办派对和信息发布会,在城镇周围设立展位、发布传单,也就是 Rosenfelt 所说的——“做任何能做的事。”

他们还确保获得所有交谈过、并有兴趣成为房东的人的联系方式,随后跟进。Airbnb 对派人进入市场成本(包括举办派对、设置展位和其它“地面活动”费用)及由此增加的房源进行了细致记录,并将其与 Facebook 广告和没实地考察的市场结果比较。

事实证明:每次广告成本是实际派人进入市场的 5 倍。不仅如此,在人为“启动”市场后,这些市场增长速度也快了 2 倍。据 Airbnb 经验:有时做些不可调整之事是有益的,就像把团队派到新市场,至少会带来有价值的“反馈”,包括正发生的事及其它更具可扩展性的增长机遇。

这种推动国际增长的努力已被证明有效,因为 Airbnb 用户结构发生了变化:2011 年约一半用户在美国;但 2014 年 3 月比例降至不到 30%;2013 年,有一半客人来自欧洲,此外预计 2014 年欧洲游客数量将增加一倍以上。

扩张版图

但 Airbnb 不只是专注扩大在世界各地的城市里提供住宿,它还扩大了提供住宿外的其它服务。2014 年初 Chesky 解释:“我们业务不止是(出租)房屋——还包含‘完整旅程’”。这主要是:通过专注提供本地化体验来实现,但 Airbnb 也涉足其它领域,包括清洁服务和“体验”。

定义品牌

就像 Paul Graham 后来解释:“如果你问 Brian 是什么推动了 Airbnb 增长,那不是说人们想要一个更便宜的地方,Airbnb 本可以横向扩张到分享电动工具和汽车之类业务,但 Brian 决定增长业务应该是‘服务款待’。” 

这一切都始于 2012 年冬,当时,Chesky 在康奈尔大学酒店管理学院里偶然发现了一本关于服务款待的教科书。

这本书告诉了他很多东西,如“Airbnb 将不再仅仅关于你在哪停留,而是当你停留在那你在做什么,你和‘谁’一起做。”自那后,Airbnb 一直致力在整个用户体验中发挥“酒店服务”热情,甚至 2013 年初与传统酒店集团代表会面。

然而 Chesky 解释:“他们没给我们启发,也不符合我们文化。这让我们遇见了 Chip。”

1987 年, 26 岁的 Chip Conley 从斯坦福商学院毕业,虽没有酒店从业经历,却成功募了 100 万美元购买并彻底改造旧金山田德隆区一个 50 年代的汽车旅馆。这个“汽车旅馆”很受年轻旅行者欢迎,于是他又在湾区做了同样 50+ 家,成为“精品酒店”概念创始人之一,并造了一个全新 Joie De Vivre 酒店品牌。

做了近 24 年 CEO 后,他将 Joie de Vivre 股份出售并进入“半退休”。2013 年 3 月,意识到传统酒店代表不是自己想要的,Airbnb 邀请了 Conley “在服务和创新方面进行一场炉边谈话”。

Chesky 说:当时他的想法——“哇,他做的很多东西我们都该在 Airbnb 上用。”Chesky 和 Conley 保持联系,到了 6 月,Chesky 想让 Conley 为 Airbnb 工作,但遭拒绝,不过 Chesky 没有放弃,晚餐时他说服 Conley 每周为 Airbnb 做 8 小时咨询。

到晚餐结束,Chesky 已说服他同意每周做 15 小时咨询,而 Conley 现在是 Airbnb 全球酒店品牌负责人,已成为 Chesky 最受信任顾问之一。他说:一个月内他就发现了——没有人在 Airbnb 是“兼职”的。Conley 首要职责是:制定旅行接待标准,在保留每个房东提供的独特且当地化风格时让客人有更舒适、值得信赖的体验。

清洁服务

Airbnb 推动其酒店服务主要方式之一,是在特定城市提供“清洁”——旧金山、纽约和最近加入的洛杉矶,这是通过观察 Conley 的 Phoenix 和 Hotel Vitale 酒店清洁服务工作流程打造的。

Chesky 解释:“这是全方位的清洁,包含毛巾、床单、薄荷糖和一个欢迎包(如冰箱里的维他命水)的储备,同时还有细致服务来确保暖气和灯良好运作。”服务起价 55 美金,包含一间卧室和一间卫生间,同时可通过第三方合作伙伴 Homejoy 和 Handybook 提供,这两家公司会对每位清洁工进行面试和背景调查。

“按需清洁”服务创业公司 Homejoy 已经死亡

但 Airbnb 并非仅停留在清洁服务上,2014 年即将改进舒适体验和安全措施,如通过用“烟雾”和“一氧化碳”探测器来提高美国房源安全性,甚至向房东提供这些设备来达到要求。

尽管 Airbnb 目标是通过提供普遍需求的服务改善客户体验,但未试图复刻酒店体验。毕竟,吸引人用它的首要原因是:有机会用独特且富当地特色方式去体验不同目的地。只要这一理念仍然适用,那么 Airbnb 就会尽可能保留体验多元化。

2014 年春,Airbnb 开始在旧金山和巴黎提供“体验”,这与其“完整旅程”思路一致,可获得“体验”包括——大自然远足、自行车旅行、指导旅游、美食和品酒,及各种课程等。

移动端和“推荐”功能

从 PC 迁移到移动端——这对 Airbnb 十分有利,Airbnb 优化了房东与用户服务体验。

2013 年底,Airbnb 发布“待优化和完善”推荐功能。因为多数用户都在移动端读邮件,他们决定推荐功能支持移动端信息发送和接收——那时还很少有 App 能做到这点。Gustaf Alströmer 是 Airbnb 增长产品经理,他描述了“推荐系统”是如何成为产品亮点的:

开始时,团队据已有推荐数据来判断产品功能和效果,且预测”推荐功能”带来的增幅。他们还和其他公司讨论了推荐功能业界标准和设计模式及执行模式。同时设计了三个平台(web、iOS、Android)推荐系统,一个 5 人团队接管项目,租了个 Airbnb 公寓,封闭开发。3 个月后,30000 行代码推荐系统上线,这是 2014 年 1 月,且从上线第一天起,团队运用登录平台 air events 持续跟踪系统效果。

他们比较了通过邮件、Twitter、Facebook 和链接直接分享邀请效果,并两两做了 A/B 测试。想让邀请看上去更像礼品而非促销,最后发现:

邀请时附带一张邀请者照片能加强馈赠感觉;通过 Gmial 或安卓接口,用热门推荐功能转化率较高,因为这些链接与赠送者较接近。另一项 A/B 测试发现:通过给潜在推荐者发 email 促销邮件时,“利他”语气比“利己”语气能成功邀请更多用户,测试结果在世界范围内一致,也恰好验证了 Airbnb 将推荐功能做成“礼品”的理念。

2014 年 Airbnb 新推荐计划已促成几十万(天)订单。一般说,“推荐系统”能贡献 25% 业绩增长,Airbnb 还发现推荐用户更倾向订高于平均水平的房间——换句话说,他们不只想得到免费住宿机会。这些人经常使用 Airbnb,习惯用其安排旅程。

正如 Alströmer 解释:Airbnb 仍在实验推荐项目包括“热门推荐”。当然,他仍觉得目标是“用户体验”而非“数据增长”,比起不断给用户推荐房源,Airbnb 更希望“用户留存率”和“使用率”高。

品牌重塑            

2014 年 7 月 16 日,Airbnb 发布重新设计的 App 和网站。这次品牌重塑仔细研究了用户报告,访谈了 10 多个地区租客和房主,并请伦敦的 DesignStudio 助力设计新产品外观。

调研还包括对竞争品牌研究,用 DesignStudio 的 Paul Stafford 的话说:太多科技公司偏执于“冷艳、高贵的公司蓝”,2014 年 7 月前的 Airbnb 也是,之后都出于“必要”地被弃用了。

Gebbia 认为:“之前品牌标识只是为赶时间而做。”Chesky 对此同意:“公司发展太快,标识和其他一些细节一样,我们知道未来某天一定要改,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实在太忙了。”

而在仔细调研市场与自身品牌后,Chesky 总结了一个新理念——“归属感”。他解释:“Airbnb 目标是让人在异地也能感到归属感,不应仅限于宣扬社区化、国际化或方便租赁,一切核心在让用户找到归属感。

他们新 Logo 叫 Bélo,融入多种视觉元素,包括人、地图钉、心形、字母 A——Chesky 希望新 Logo 能更广泛传播分享的理念,成为“分享通用符号”。他还说:

“我们比较了 Uber、Lyft、Dropbox、Instagram 等。他们都是非常成功的品牌,能与他们齐肩并进是我们荣幸,但我们不止于此。”

但 Bélos 在用户中反响平平,有些人觉得 Logo 和 Automation Anywhere、Couchsurfing 等公司的 Logo 过于雷同,还有些人别有用心地起哄说这个 Logo 形状像生殖器。

Airbnb 发言人解释:“Logo 设计中没那么多乌七八糟想法。总的来说,设计强调的是品牌体验、分享、用户社区和遵规守纪。”

潜在问题

多亏“用户验证”和“房源验证”程序及 100 万美元房东保证金,2011 年 Airbnb 安全和信任问题得以减少。而随着它快速扩张,商业模式改进愈加精细:从一个更友善、个性化版的 Craigslist 成长为——更友善、个性版的酒店。

毕竟,从总床位算:Airbnb 相当世界第五大连锁酒店,同时价格只有竞争对手 1/6,分店遍布世界各地。从这点看,其 2014 年至今最大顾虑是切入酒店业后引发的“负面效应”,及与各州地官员打交道方式——后者甚至不确定该如何对其平台上的交易征税,及如何监管。

另一角度说——“质疑”声音从未停过,2013 年 8 月 Apple Core Hotels 副总裁 Vijay Dandapani 抱怨:“这些房东从不上税……也许网站会告诉他们交税,但实际上,他们不需这样做。”

2014 年 2 月,纽约酒店协会代表也跟着发牢骚:“这些房东在 Airbnb 等网站出租房源,搞得邻居鸡犬不宁,变相从当地财政釜底抽薪,且损害当地就业,甚至由于糟糕体验让旅客对城市失去兴趣”、“这些非法房源影响了现有住宅存量、城市总体收入,甚至有让纽约市旅游业岗位流失危险。”

2013 年 10 月,为判定 Airbnb 租客”短租超过 30 天”是否触犯州法,纽约司法部长 Eric Schneiderman 传讯其提供纽约州 15000 名房东信息。双方就此事商讨数月无果,Airbnb 向纽约州最高法法院提交质疑。

一名法官表示同意质疑,因为司法部长要求数据范围太大,需将其缩小到可接受范围。2014 年 5 月与司法部商讨后,Airbnb 宣布“与司法部达成协议,在保护用户隐私前提下,允许司法部调查 Airbnb 中不轨行为,以帮公司改进。”

协议条例中包括:Airbnb 将为司法部提供“匿名处理后的纽约房东数据,不包括姓名、公寓号或其他个人信息。”司法部在调查数据后,将锁定与违法行为相关房东,并进一步从 Airbnb 获取具体信息。

另一面,因住客转租收入颇丰,甚至高于其原租金,房主非常懊恼。用一位房主的话说:“转租客行为是对房主的压榨、欺骗和投机倒把,并没受到任何惩罚。”这名房主发现自己的长期租客出门旅行,并将公寓以每月 4500 美元—— 3 倍于自己租金——租给了第三方。如今,她不得不付 45000 美元给租客让他搬走,以免法律起诉。

另有证据表明:一些房主控诉,租客无视“洁身自好、不然就滚”的友善提醒,公然在房里搞非法活动。旧金山监事会主席 David Chiu 过去两年来都在推动一项立法,支持短租合法化,同时限制每年只能租 90 天。Chiu 副手 Amy Chan 谈到:立法不会影响单独租赁协议。此项立法受到 Airbnb 支持,后者显然想通过此类程序与官方合作。

2014 年起,有消息称 Airbnb 正筹备从房东处征税一事,《快公司》的 Aaron Carr 说:

2014 年 4 月,Airbnb 发布数据显示:仅在纽约,Airbnb 社区今年“将产生高达 7.68 亿美元经济活动”,且支持 6600 个工作岗位。还表示:州法律让 Airbnb 上交高达 2100 万酒店税,站在房东和用户立场上,公司希望能通过协商和立法改变这一决定。

Airbnb 同时还面临各种抵制。纽约酒店协会声称:任何关于酒店税的提议都会被 Airbnb 立马否决。Airbnb 从媒体风向可以得知:酒店业飘忽不定的论调,无非是在说明“税收只是争议一角,大争议是:任何坚持让 Airbnb 上税的立法,同时也会让 Airbnb 合法化,而后者是酒店业不愿面对的结果。

实际上,州政府、房主和酒店业间的拉锯战——目的都在分这个“大蛋糕”——是 Airbnb 面临的最大问题。旧金山抗议活动组织者们与纽约酒店业说客们的论调显示:多方要达成和平协议,还有很长路要走。

Uber创始人遭公司最大股东起诉

最新消息——Uber 最大股东 Benchmark Capital 以“涉嫌欺诈、违约合同及违反诚信义务”向 Uber 创始人 Travis Kalanick 发起诉讼并索赔。

Benchmark 是 Uber 早期投资者,也是 Uber 最大股东,投资了 Uber 的 A 轮(领投)、B/C 轮,占 Uber 约 13% 股份,在 Uber 董事会占有一个席位。Benchmark 也是硅谷最有名早期投资机构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Benchmark 在将 Uber 创始人踢出 CEO 一职中扮演了关键角色;而此次诉讼,也意味该机构与 Uber 创始人间矛盾进一步升级。以下是 Benchmark 诉讼文件。

诉讼内容

Benchmark 起诉 Kalanick——“虚假陈述”及“为获得更多权力,向董事会隐瞒公司‘问题’的重要信息。”

事情相当复杂,涉及 2016 年 6 月 Uber 的一次董事表决,该表决指定董事席位由 8 个增至 11 个,同时 Kalanick 具新增董事成员指定权,根据这一权利,Kalanick 在卸任 CEO 后给自己任命了一个董事席位(其它两个席位现在还空着)。

Benchmark  指出:如果能事先知道 Kalanick 存有“严重管理不善和其它不当行为”,该机构作为董事成员,当时绝不会批准那三个额外董事席位和 Kalanick 相关权力。

Benchmark 称这些“不当行为”包括——Kalanick 卷入/参与的 “Uber 高管涉嫌窃取印度女子被 Uber 司机强奸案的医疗证明(详见硅发布之前报道《Uber需要一个临时CEO了》),及 Uber 今年初被谷歌 Waymo 起诉窃取谷歌商业机密一事。

此外,诉讼还涉及 “Uber 普遍存在的性别歧视和性骚扰”以及 Kalanick 通过 Greyball 工具来欺骗世界各地当局。

核心诉求

根据相关文件,Benchmark 诉求是——让 K 彻底离开董事会,并将 Uber 董事成员从 11 个缩减回原 8 个

根据相关文件,Benchmark 诉求是——让 K 彻底离开董事会,并将 Uber 董事成员从 11 个缩减回原 8 个

该机构也在索求由 Kalanick 欺诈带来的相关赔偿。

据 CNBC 报道和数据:截至目前,Kalanick 有 Uber 10% 股权及 16% 投票权;Benchmark 有 13% 股份和 20% 投票权。Uber 在上轮融资中估值接近 700 亿,但被传正考虑以 400 亿-450 亿美金(指软银拟收购)出售股份。

值得注意的是

Benchmark 合伙人 Bill Gurley 作为 Uber 董事成员与 Uber 创始人间关系一直紧张。

甚至在 K 辞去 CEO 后,Bill 已主动辞退 Uber 董事成员一职,以“避免过分紧张的局势”,转由 Benchmark 另一合伙人 Matt Cohler 代表该机构在 Uber 中占有董事席位。

Matt 非常年轻,曾是 Facebook 和 Linkedin 前高管和前高级执行官,也是 Instagram 和 Snapchat 早期投资者。而 Matt 和 Kalanick 还是朋友,不过据说——Matt 为人“职业”,曾代表投资机构向 Kalanick 传达“投资者不希望他再任 CEO” 消息。

如果按 Benchmark 设想,Uber 公司董事席位应该如下——8 个董事席位,其中一个留给新 CEO:

(该图来自美国付费阅读媒体 The Information)

而也是刚刚消息:Uber 第一名员工和最早的首席执行官 Ryan Graves 已经辞去 Uber 全球业务副总裁职位,但仍将保持董事席位。

来龙去脉

如果这事往早里说,其实这起诉讼可以追溯到今年 6 月下旬。

当时,Benchmark 两位合伙人 Matt Cohler 和 Peter Fenton 与 Kalanick 在芝加哥酒店面谈,试图说服后者辞去 CEO。

据 Benchmark 说法:当时 K 已同意放弃任命两位新董事成员权力,但之后变成——转交该权力给目前 Uber 现任董事成员(也就意味可能新任命成员仍会代表 K 意志),因而 Benchmark 也诉讼 Kalanick 在卸任 CEO 后继续用董事权力来稳固加强他在公司中的地位。

而相当具有“戏剧性”的是——软银对 Uber 的报价,也加剧了 Uber 股东间的这种紧张关系。

软银插足

之前有消息传出:Benchmark 两位合伙人与孙正义进行了一次私人会谈,相关交易内容如下:

软银将以 Uber 估值为 400 亿美金-450 亿美金价格从 Uber 现有股东手上购买股份(也包括 Benchmark);然后,软银以 Uber 估值为约 700 亿美金价格投资 Uber,并获得一些董事席位。

一些人认为:软银插足,是 Kalanick 编排“复出”的阴谋,以稀释现有股东股份,并通过“引进软银”方式获得董事会影响力;而其他人则说:这是 Benchmark 试图套现并锁定机构收益的一种努力。

不过该笔交易的阻碍因素是:

  • Uber 早期股东认为 Uber 应该比 400 亿-450 亿值钱;
  • 没 CEO 情况下这样搞是否违反受托责任?
  • 有些人认为 Uber 明年可能值 900 亿美金;
  • 软银已投资很多 Uber 竞争对手,包括滴滴、Grab、Ola 等,软银需要获得这些公司同意才能操盘;
  • 这么大笔钱,软银 Vision Fund 还需获得基金 LP 同意,而这些 LP 包括——苹果、高通、沙特阿拉伯王国公共投资基金。

美国媒体称:如果该交易能够达成,或许将意味 Kalanick 和 Benchmark 长期以来的矛盾可以化解。但事实正好相反,两边消息源都认为两者关系持续紧张。

针对 Benchmark 诉讼,The Information 引用消息人士说法——Kalanick 可能很快将在不经过现有投资者同意下新任命两位董事成员。

而这起诉讼无疑也将让 Uber 新 CEO 任命工作变得更复杂。

同时也将波及 Uber 与 Waymo 官司——本月底,谷歌 Waymo 将让 Benchmark 合伙人/原 Uber 董事成员、支持了 Uber 创始人很多年但最终发起推翻他运动的 Bill Gurley 出庭。

匿名社交死光了,谁还在融资?

匿名社交 Yik Yak 死了,死得如此静悄悄,一点也不像它同行 Secret 那般轰轰烈烈(详见硅发布之前报道《Secret 死了》)。

Yik Yak 创立于 2014 年,三轮融资共获 7350 万美金,主要做基于地理位置的大学校园匿名社交,曾跻身下载量最多 App 前 10, B 轮融资估值是 4 亿美金。

死于今年 4 月 28 日

但 2014 年底红杉 Sequoia Capital 领投 B 轮进入之后,它其实基本就没太大增长了,去年底裁员 60%;今年 4 月关门大吉,帅哥 Jack Dorsey 的移动支付公司 Square 付了 100 万美金“洗劫”它人才和知识产权。

再来看下另一个匿名社交 Whisper

这个项目有红杉、光速、腾讯投资,成立于 2012 年,四轮融资共获 6100 万美金,刚刚 10 天前消息:裁员 20%,同时公司 COO 已经离开。

至此,匿名社交领域最有名的三个 App 都在经历死亡或滑坡。

匿名社交应用程序 Whisper

当然,媒体讨论最多的还是匿名模式容易引发人性中“恶”的一面,最终破坏生态系统。但仔细想想,我觉得匿名社交最大问题还是没有 “Trust”,这里指人与人之间的 Trust,也指对信息的 Trust。

因为没有人和人之间的 Trust,也就意味它虽然叫“社交”,但其实压根就不是一个 Networking,每天我们上去,实际上都是从“零”开始

而后者,但凡有点社会阅历,大概就没什么兴趣持续 Invest 时间了,当你还是个“学生”时,事情可能才有点意义,因为除了时间比较多,状态也不太会意识到“说信息的人是’谁‘?”这件事有多重要,接收就是了,而这个时候,它体现的就非常类似“游戏”的特征了,其核心要素是“好玩”,但要一个“好玩”东西有持续爆发力是很难的,就像火成那样的 Pokemon Go,风靡一阵,也就过去了。

不过,确实有个 App 我觉得值得一说——Blind,它破了匿名社交 “没有 Trust/Networking” 这个诅咒,在匿名社交 App 死成一片时,今年 5 月直接上了 B 轮 600 万美金,领投是 DCM Ventures。

这个 App 其实我已经听说有一年多,但就是进不去,它一直把我挡在外面,因为我不符合注册资格。

简单讲,Blind 做的是科技公司员工的匿名社交,并且一定要用公司邮箱才能登陆,这样,就相当是把很大一部分人挡在了外面,不仅是我,硅谷很多创业者都上不去,我每次都得蹭朋友手机才能瞄上几眼。

这个 App 产品逻辑如下,共有两条主逻辑——

第一条是:你能看到所有有关你公司的匿名讨论,如下图(抱歉,我把朋友所在公司的名字隐掉了):

第二条主逻辑是:App 里热点话题排行榜。

见下图,今天排名第一的是 Facebook Offer,一个微软的人拿到 FB 的 Offer,问薪酬 Package 情况,下面有人在问:是西雅图的 FB 还是湾区 FB?还有一连串回复,实在太长,这里不贴了。

从上面可以看出:

Blind 用“公司”这条逻辑,破了 “Trust” 和匿名社交实际上”没有 Networking、每天都是从零开始”这个问题。

除必须用公司邮箱注册,保证了发布者是 Insider 外,就算某个人有视角偏差导致发布信息有误,也会有公司其他人来“纠正/调整”(只要用户量足够大,注意:Blind 直接上的是 B 轮)。

第二,它创建于 2013 年,发展很慢,媒体上也看不到什么铺天盖地的宣传,大概是把资金都用来探索可持续性发展了(社交模式出了名的难“货币化”),但反过来说:各种用户快速涌入,对 Blind 未必是件好事,因为非常可能破坏它的 Content 体系。而老实说,这个时代我觉得非一/二线的 App 如果能做到以下两件事就很不错了:

  • A,用户不卸载你; 
  • B,用户还能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而就我知道在用 Blind 朋友的情况,这个 App 至少做到了这两点——因为有自己公司信息在上面;还能看到其它科技公司信息,你终归有一天可能跳槽吧?

当然,Blind 上人很多是在问 Offer、薪水、期权这些东西,美国公司不允许员工之间互相问薪水收入(每个人薪水都不一样),这里会有一些敏感性,但这也是所有匿名社交团队必须要抗住的一个最难问题——怎么做好内容的平衡。

其实我在想:这样一个模式,如果搬到中国会爆发出怎样的景观?大概应该很热闹吧——好比 BAT 的程序员们、产品经理们、销售人员们在上面噼里啪啦匿名发布一些职场信息,估计还会加速中国科技公司员工的跳槽频率。

美国自动驾驶法案大调整:最高10万辆车上路测试及免除“方向盘”规则

美国有关自动驾驶的一项新草案值得关注——将允许像福特、谷歌和 Uber 这样的公司可以更容易在美国公路上测试和部署自动驾驶车辆。

该法案名为——“Safely Ensuring Lives Future Deployment and Research In Vehicle Evolution Act”,相关规定如下:

随时间推移,美国政府将允许科技巨头和汽车公司在美国测试最高达 10 万辆高度自主的自动驾驶车辆。不过要获得允许,这些公司必须向政府证明:目前其自动驾驶技术与在公路上行驶的老式汽车一样安全;同时作为交换,交通部可以免除某些联邦政府对安全的要求,包括自动驾驶车辆必须要有“方向盘规则”的潜在要求。

值得注意的是: “SELF DRIVE Act” 也是美国联邦政府对自动驾驶车辆政策的第一次重大调整,超出先前通过的各个州“自愿”指导方针。

目前,美国已有 20 多个州有自己无人驾驶法规,而汽车业一直主张由“联邦政府”而非“州”来统领监管,目的是实现更多一致性并鼓励创新。众议院能源和商业委员会为此介入,并以 54:0 票通过(两党没有任何争议)向全体议员提出 “SELF DRIVE Act”,该草案禁止各州擅自对无人驾驶汽车的设计、运营、软件强加自己规定,但各州仍会在一些方面保有权力。

当然,这也是苹果、福特、Lyft、谷歌、通用及 Uber 等公司的一个重大胜利,他们已经为自动驾驶车辆能在全美得到更好测试进行广泛游说。

不过,“SELF DRIVE Act” 还远未成为法律,目前只是获众议院能源和商业委员会投票,即将提交给众议院审议。参议院也表达了兴趣,但立法者还没正式提出法案,鉴于目前美国国会非常可能陷于历史性的立法僵局,该草案也可能要拖到明年才有结果。

如何判断一个AI公司值得投资?

Union Square Venture 的 Fred Wilson 对 2017 年“预测”第 5 条:投资者第一个问题会是“你们 AI 战略是什么”,并对“没 AI 战略”公司保持谨慎。

千真万确,现在源源不绝的创业公司都自称 AI,对投资者挑战是:如何去芜存菁找到真正的 AI 公司?来看下美国顶级投资机构 Canaan Partners 的 Rayfe Gaspar Asaoka 撰写的一个“方法论”,其主要投利用 AI 全新、独特数据来破坏旧商业模式的初创公司。

以下是我们翻译简写。

AI 已经过热,但也仅仅是个开始。

从初创、大企业甚至到好莱坞,AI 无处不在。过去两年,对“深度学习”搜索频率增加了 4 倍,AI 似乎是每篇学术论文、行业研讨和创业公司主题,感觉已“言过其实”,但穿越“炒作”,AI 的确是下代创新浪潮——且还仅仅是个开始。

复合驱动:平台、算法和结果

过去几年 AI 平台迅猛发展,尤其是其子领域“深度学习”:其传播算法背后的微分方程足以令大多数开发者头晕目眩,但开源库 TensorFlow(注:谷歌开源人工智能系统)却能让任何人得以建立最新分类和复杂的 ConvNet。今天我们有一把开源选择,如学术机构研发的 Theano、Caffe 和 DyNet;商业化公司提供的 TensorFlow、CNTK 和 MXNet。她们竞相成为开发平台时也互相推动改进功能,这场竞争其实也是企业内部的“特洛伊木马”,随平台变得更易使用,AI 也会日益成为企业核心。

当算法从经典的“Rules-based AI”(专家系统),到 Regressions(机器学习),到多层网络(深度学习),到现在的强化学习,我们看到 AI 渗透进企业的各种新方法。如深度学习重新定义了使用非结构化数据的领域(如:计算机视觉和语音);强化学习有了更广泛应用领域,从时间序列数据领域(如:金融和安全)到多步骤过程(如:机器人和物流)。对初创,去部署利用多代算法建立专有数据和模式的护城河已刻不容缓。

那么带来结果是什么?AI 第一次在“规模化”上,实现在真实产品和服务中提供真实结果。像谷歌、Facebook 和百度等已在 Geoffrey Hinton、Yann Lecun 和吴恩达等科学家帮助下对 AI 展开应用研究。谷歌高管 Jeff Dean 最近谈到谷歌内部对 AI 使用增加——不仅是研究领域,还包括“生产”。许多方面,这与 20 年前“软件优先”及 10 年前“手机优先”相似,下代成功公司将是“AI 优先”。

去芜存菁的投资

源源不断的创业公司都自称 AI,对投资者和创始人的一个挑战是:如何去芜存菁找到真正的 AI 公司?对“应用层面上构建 AI 解决方案的公司”尤其如此。为穿越“炒作”,我用一个简单的 2X2 框架来说明我们机构如何做这种潜在评估。

在一个轴上,我寻找具差异化数据集(如:有唯一标记的数据、专有数据)或算法的公司,它们将通过改进 Train、Process 和提高模型获得长期竞争优势;第二个是商业模式创新,特别是,那些将颠覆耗时耗力的人工程序的以 AI 为中心的应用。

如果一个公司在一方面很强,但另一方面几乎没有,它可能会获得短期成功,但有更优质数据或更独特商业战略的竞争者会在未来利用他们弱点“弯道超车”。下代 AI 赢家将是这两方面都有优势的公司,不仅会改变一个行业对自己业务模式观点,且当竞争对手发现并试图挑战时,想打破他们数据和算法”防御壁垒“为时已晚。

举例说明:我们投的 Ladder,它有差异化数据集和独特 AI 模型能实时处理人寿保险申请,而传统保险业需 6-8 周处理一个申请,这使购买保险便捷/易用。而当他们继续从消费者获得更多数据,实时包销模型将获得指数级改进,从而得到数据护城河和商业模式的双重优势。

最后阶段:AI 民主化

我们正进入人工智能生态系统的一个关键转折点,“平台”、“算法”和“结果”的力量不是彼此孤立,它们紧密相连且产生病毒网络效应。AI 依然非常早期(尽管已大肆宣传),该新兴产业大部分价值创造仍有待实现,但毫无疑问,AI 潜力和广阔领域是真实的。